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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前的怀化有很多地方没有具体的名字
它们以数字作为代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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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1、52、53、54……
这些数字在当时
就是一类人心中的“全世界”
这类人就叫做“厂子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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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个世纪60年代,为了响应国家号召,很多兵工厂从沿海城市纷纷迁移到内地,无数来自上海、武汉、南京、沈阳、北京的年轻知识分子,带着“献完青春献终身,献完终身献子孙”的信念,放弃家乡的优渥生活,一路南下,浩浩荡荡来到当时还很落后的大山深处。
厂区就是一个个小社会,什么都有:幼儿园、托儿所、小学、中学、大学(工大)工矿商店、粮店、菜店、电影院、医院、车队、消防队、保卫科(相当于派出所)、养猪场、肉店、邮局……在这里基本可以解决一切生活需要。
那时的一天是这样开始的:早上6点,厂里无处不在的大喇叭就开始播放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新闻,或是《三大纪律八项注意》。大人们起床吃早饭,然后就骑着二八自行车奔向车间。
那时候,全厂的职工家属都住在那种老式的红砖或石头筒子楼,没有单独的厕所和浴室。无论在湖南、重庆、贵州还是甘肃、宁夏,所有的三线工厂都有一个共同点,就是没有秘密。
谁家吵架了、谁又恋爱了、谁对谁有意思……只要在公共厕所、澡堂、游泳池一说,第二天全厂就都知道了。
当然,谁家今天吃了什么,也绝对是公开的。一到饭点,家属院的楼道就香气四溢,什么回锅肉啊、熬猪油啊、炖牛肉啊……各种香味在空气中交汇,孩子闻到味道就来了,每个孩子都是吃百家菜长大的。
那时候的邻居熟得不能再熟了,叔叔阿姨都是从肚子里看着大家伙长大的。平时做了什么好吃的都会给邻居端去一碗,邻居吃完后把碗洗干净又还回来。
由于厂区来自外迁,所以这里的人们来自五湖四海,整个厂区每天都飚着天南地北的方言,武汉话、吴侬软语、京片儿、关中话、重庆言子、本地话……整个厂区都洋溢着一股“山寨版”的国际范,当时觉得甚是时髦。
厂里的大操坪、灯光球场、俱乐部,也是这些孩子的乐园。厂里的工会活动也都在这里搞,比如三八妇女节的文艺汇演,大人们都会穿得大红大绿的,擦着红脸蛋去表演集体舞蹈。小时候还经常在俱乐部看过电影,一群人坐在大操坪嗑瓜子,有说有笑。
除了上课以外,课余活动也非常丰富。怀化很多厂区建在山里,下课后就是漫山遍野地跑,去野炊,去挖红薯,烤河里面捞出来的鱼,要么烤自家做的或从别家偷来的香肠。相信很多厂子弟小时候都有过挖别个地里红薯来烤的经历。
尤其到了寒暑假,家属区就成了孩子的天堂,一个个脖子上挂着钥匙,玩到天黑了都不回家。对厂子弟来说,小时候的任务就是玩,没心没肺地玩,因为他们未来不愁工作。
即使学习差强人意,长大后厂子弟还可以通过读技校和招工等方式顶班进厂。父母退休了,厂子弟就可以上班了,而且是正式职工。这一生的饭碗也就有着落了。
厂里工作虽然工资不高,但福利一般都很好。每个月都要发洗澡票、开水票、电影票……也就是说职工洗澡、打开水、看电影基本都是免费。有职工得了癌症等重病,基本都是全额报销。那个时候,说起自己是哪个厂的,都带着一股浓浓的优越感。
厂里当工人除了待遇好,找对象也不愁。当年就流传着这样的顺口溜:小妹小妹你快些长,长大嫁到厂里去,三天一只鸡,两天一个膀……说的就是国营大厂的职工。
在时代滚滚向前的洪流中,一些老厂逐渐没落。医院、厂学校换下了“子弟”这个牌子,合并到了地方,从此成了子弟门脑海中的一个地名。
然而,随着国家的快速发展,这个曾经火红的小世界日益萧条。很多老厂要么搬迁要么合并要么破产……有些老厂的旧址都被推倒重建成一幢幢现代高楼,留存下来的屈指可数。
曾经轰隆作响的车间早已哑然无声,家属楼人去楼空,唯有一盏清灯作伴。无人修剪的榕树盘根错节恣意生长,青苔侵蚀着每一个角落。厂里人存在过的一切痕迹正在慢慢被大自然吞没,也逐渐被时代遗忘。
很多厂二代厂三代也离开厂区,来到外面的世界拼搏,曾经的厂一代有的搬去跟孩子生活,有的回到老家,执意留下来的只有一小部分人了。
想必很多厂子弟,在厂里度过无忧无虑的童年,但也一度埋怨厂区偏僻,曾一度嫌弃厂区的天地太小,曾无比憧憬外面的花花世界。如今,再次想起那里的人那里的事,却只剩下深深的怀念……
谨以此文
献给那些在三线工厂长大的你们
so怀化人都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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